sp;她的胆子自回都城开始果真愈发大了,对他亮出兵刃不说,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个话了。
&esp;&esp;宿准拉开些许距离看向她许久,粗糙的指腹抚着她的脸侧缓缓道:“未尝不可,但争权夺利并非小儿玩闹,更无让渡一说。你有此心,就要想好作为东宫的敌人,落败的后果是否能承受。”
&esp;&esp;这并非威慑,而是冷酷的利弊分析,也是肺腑之言。
&esp;&esp;几番争斗洗牌,太子的身后已站着包括兵权、世家等众多拥趸。
&esp;&esp;荆王则出身已经灭亡的卫国,母妃早亡,卫国旧部衰败不存。
&esp;&esp;即便她成功拥有一较高下的资本,两相斗争的过程也绝不是宿准与她之间二人这么简单,波及的是整个朝野大小官员,一项项政治决策。
&esp;&esp;这样的局面一旦开始,将不会有势力毫发无损,尘埃落定的那刻清算也将不是个人意志可以完全左右的。
&esp;&esp;“不过至少落败于为兄,你的性命不会有失。”
&esp;&esp;言下之意,其余追随她的人则无法保证。
&esp;&esp;说到此处时宿准潜藏的隐秘心思有些亢奋难言,黑眸倏然眯紧泛起一簇幽森的火焰,在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孔上透出令人心悸的感觉。
&esp;&esp;剩下的话他没有言明,但柳蕴初却是意会,败者以什么形式活着,在何处活着,将完全由胜者决定。
&esp;&esp;她甚至意会到一种错觉,太子在期待她与之为敌。
&esp;&esp;但柳蕴初只是玩笑试探罢了,不提荆王的身份真伪经不起长年累月细究,她上奉常司的班和处理人情世故都嫌累,挡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宴请。
&esp;&esp;况且坐那位置上两眼一睁要跟多少老狐狸及其背后势力周旋、打击、清除异己。
&esp;&esp;如何确保上下都有自己的人不至于一叶障目,民生策略要如何实施,每一项改动要牵系多少人的性命。
&esp;&esp;比起庙堂深宫,柳蕴初更喜欢横枪跃马,要是来日有足够的实力契机脱身,她第一选择是隐入民间当一游侠,天高海阔任她畅游。
&esp;&esp;“皇妹这么一问,为兄倒是好奇如果自己落到你手里,皇妹可会留为兄一命?”
&esp;&esp;柳蕴初:……
&esp;&esp;她轻笑两声,不甚用心地恭维道:“皇兄天纵英才,断无此日。”
&esp;&esp;怎么可能呢,他头一次见她就心怀杀机,她到现在偶尔还会恶梦,真是因权利斗争落到她手里,那从什么方面来讲她都会斩草除根的。